根据美国“枪支暴力档案”网站日前发布的最新统计,2017年美国共发生61377起枪击事件,平均每天发生约170起枪支暴力事件,致死人数达15562人,另有31163人受伤。同2016年相比,所有数字均有所上升,更显著高于2014年和2015年的统计数字。这表明美国枪支暴力愈演愈烈的趋势没有得到有效遏制。有专家指出,在应对枪支暴力方面,美国政府迄今没有出台有力措施,控枪逐渐成为死结。
社会对枪支暴力认识远远不够
2017年美国的“枪政治”呈现一些新的特点。一是恶性枪支暴力事件频发,2017年10月拉斯维加斯枪击案造成58人死亡、800多人受伤,成为美国历史上伤亡最为惨重的枪击案。一个月之后,得克萨斯小城萨瑟兰斯普林斯的一所教堂发生枪击案,26人死亡。
在这些恶性枪击案中,枪手一般都做过精心准备,拥有众多枪支,甚至是大批攻击性武器。拉斯维加斯案发生后,警方在枪手斯蒂芬·帕多克所住的酒店中发现23支枪械及大批子弹,除了1把手枪,其余是步枪等攻击性武器,在他的家中还发现了19把枪。帕多克在12把步枪中安装了撞火枪托,能够在10秒钟内射出90发子弹。当地媒体评论称,他几乎购买了一个军火库。
二是控枪舆论退潮。此前发生重大枪击事件之后,美国社会都会兴起强大的控枪舆论,国会中的自由派也会试图采取行动。不过自特朗普执政以来,不论是行政还是立法层面,保守派都占多数,这使得任何控枪的进展都是奢望。2017年两次重大枪击悲剧之后,美国加强枪支控制的声音都没有形成声势,这也是近年来的一个例外。
此外,虽然美国枪击案频发,并且历史不短,但是美国专家评论称,美国社会对枪支暴力的认识还远远不够,其中媒体对枪支暴力受害者的报道十分有限。《政治学家》刊文称,美国并没有真正理解枪支暴力的危害,因为美国民众不了解每年成千上万的枪击案幸存者。
据报道,去年10月拉斯维加斯枪击案发生后,受伤的人中有的人受了重伤成为残障人,生活受到影响,还有很多人因支付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用,寻求资助。美国多个组织对因枪击案致死的人数都有精确统计,通过这些数据不仅可以追踪枪击暴力的动态,还可以分析枪击暴力事件的规律和发生趋势。枪击案幸存者面临巨大的伤害,但是这些人的生活被忽视了,这是美国枪支暴力的一个缩影。
据估计,目前美国有超过100万名枪支暴力幸存者。但是学术界、政府部门对没有造成人员死亡的枪击案研究不足。2017年,《美国流行病学杂志》刊发的一篇论文称,美国每7起枪击案中有6起没有造成人员死亡,这类枪击案也有很大的社会危害性,对受伤者更是悲剧,且近年来呈上升趋势。持枪自杀是另一个问题,2013年发生了21175起自杀事件,786人死于枪支走火等意外事件。忽视这些问题,意味着严重低估了枪支暴力的社会成本和社会危害。
政府在保护生命权上难有作为
多数专家较为一致的看法是,枪支暴力频发同枪支泛滥有密切关系。对比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的数据,枪支同暴力犯罪有明显关联。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数据显示,拥枪数目同枪击案发生的总数呈正相关,控枪严格的州其枪击案发生的比例更低。2017年美国最大的两起枪击事件,一起在内华达州,一起在得克萨斯州,2016年最严重的枪击案发生在佛罗里达,而这3个州是美国枪支控制最为松懈的州。
目前在美国推行控枪极为艰难,控枪已逐渐成为死结。美国宪法第二条修正案规定,“管理良好的民兵是保障自由州的安全所必需,人民持有和携带武器的权利不得受侵犯。”这成为拥枪派的“护身符”。在美国步枪协会总部的枪械博物馆中,最显眼处用大号字体写着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,宣示持枪的权利。而美国步枪协会的财力、关系网和强大游说能力,早已是“臭名昭著”。
美国有悠久的持枪传统,持有枪支的民意基础深厚。皮尤研究中心2017年的一个调查显示,48%的人生长在拥枪的家庭;72%的人认为多数人应该有权拥有枪支或者几乎每一个人都有权利持枪;61%的人认为,民众有权持有几乎所有类型的枪支或者多数型号枪支;56%的人认为,应该允许持枪者在几乎任何场所或者多数场所持枪。
持枪权既是宪法规定,也是“政治正确”,控枪面临不少现实阻力。但随着恶性枪击事件不断发生,美国支持进一步加强控枪的民众比例创新高。调查显示,95%的人希望国会制定法律要求对所有购枪者进行背景审查。不过,这些“民意”难以成为影响决策者的关键因素,凸显政府在保护基本人权——生命权方面的“不作为”。
共和党政府对控枪态度暧昧,甚至明确反对。“枪杀人,还是人杀人”,控枪再次成为无果的辩论。在得克萨斯教堂枪击案之后,特朗普遵循保守派的传统观点,认为不是枪本身的问题,是持枪者的精神问题。拥枪派还称,如果美国公民无权持枪自卫,类似得克萨斯枪击案的结果会更糟。
乔治·梅森大学媒体与公共事务中心主任塞缪尔·利希特尔接受记者采访时说,枪支问题是一个多维度的问题,绕不过法律和宪法,也牵涉到所谓“维护自由”等观念,更有党派争斗和游说集团的影子,这个议题难有真正的进展。英国广播公司也分析认为,控枪,这个问题没有容易的答案。按照目前的控枪行动,美国未来很多年都还会出现数不清的枪支暴力受害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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